ça ira

音乐剧/LotR/精灵宝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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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莫萨】毁坏梦境症候群

前言:莫扎特在沉睡的时候总会做噩梦,被杀死的噩梦,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了。




 


“您这是看不起我?您不觉得我能够把我设想的音乐写出来?萨列里,这太可笑了!” 

莫扎特刷地站了起来,双手撑在面前的一打谱纸上,生气地叫着。他眼底有隐约的青色,不知道是不是他昨晚上又熬到很晚。 

 

坐在他对面的萨列里放下了他手里的羽毛笔,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,平静地说:“您冷静一些,莫扎特。我从来不会看不起您或是质疑您,您的才华根本无需质疑。您先坐下,您还没试过这一碟奶油起司,您会喜欢的。” 

 

莫扎特一扁嘴,撩起外套后摆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,捞起订在一起的剧本就开始翻看。纸张被他弄得哗啦啦地响。萨列里看了他一眼,像是有些不满他这粗鲁举动,但他什么也没说。 

 

两人为这剧目已经工作了一整天,现在已经是深夜。窗外只能看见星星点点的灯光,和天上一闪一闪的那些融为一体,却都变得暗淡了,安静得像是风景画上的暗黄色颜料。房间里依旧点着灯,火焰在玻璃罩子里头扭动身躯,用光和影渲染属于它的夜晚。影子在纸页之间奔走,时而拿起的曲谱在另一张上面留下一块阴影,在阴影之中却又隐约透出土色的光斑。光照着天才的侧脸,光透过他鬓边的金发在他脸上显出光晕来,可笑的是在他对面的宫廷乐正脸上却蒙着暗暗的阴霾。后者似是漫不经心地把笔下曲谱靠近亮处,在最后两行之间画出一个大括号,然后抬头看向对面的人。 

 

莫扎特脸上的怒意还没有褪去,左手拿着剧本偏着头在书写他的部分。萨列里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,他看起来非常专注,专注得纯粹。他们已经这样合作了不少日子了,各自工作也已经进入尾声,萨列里负责的第二幕只剩下人声部分,莫扎特也只剩下终曲的器乐部分。而莫扎特总是特别勤奋。他的工作热情简直要把萨列里点燃了,这让他感到非常不自在。上帝,让这一切快些结束好吧。萨列里轻轻叹了口气。 

 

“我感觉不好,萨列里。我有点头晕。” 

 

突然的,莫扎特像是抱怨一样和他说。他依旧在书写。萨列里隔着桌子看不到,但莫扎特的手腕却像是无力一样,写出来的音符都歪歪斜斜的。莫扎特感觉有些喘不过气,他感觉糟糕透了,他听见耳朵边有乱七八糟的金属响声,像是粗暴的把两个铜管乐器叠在一起摩擦,然后再吹两声小号。然后他的世界开始混乱。他想吐、头重脚轻,他感到心脏在毫无规律地跳动,他挣扎着摇了摇头,与此同时笔从他指间滑落,啪嗒一声摔在地上。黑暗开始侵袭他的视野。 

 

“莫扎特?莫扎特!” 

 

他最后听到的声音是这个。世界离他而去。莫扎特失了重心,身子一歪从椅子上跌了下去,椅子被他带倒了。 

 

萨列里完全看见了这一幕。他几乎想都没想就站了起来,赶快把笔杆横放在写了一半的曲谱上,快步走向桌子对面已经倒在地上的莫扎特。他叫着莫扎特的名字,但对方没了回应。萨列里俯下身子扶起莫扎特,他惊讶地看见莫扎特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,这让他眼睑的青色更为明显。萨列里不知道莫扎特的健康状况已经糟糕到这个地步,他一向以为比自己较为年轻的莫扎特是健康又快活的——这让他格为恼火。莫扎特是他的敌人。但现在,他面对的是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莫扎特。 该怎么办?萨列里一时只是愣在那里,不知所措。但总不该让他就这么躺在地上,这样只会让事情更糟糕。那么要带他到哪里去呢?要叫管家来吗?萨列里看着莫扎特苍白的面孔,他突然感到一种深深恐惧。他会死。萨列里看到桌上杂乱的谱纸。 

 

音乐。他的音乐。 

 

他不能死。要叫医生。萨列里最终做出了短暂而坚定的决策。他穿过莫扎特双膝把他横抱了起来,莫扎特的头无力地靠在他肩头,金发此时都有些黯淡,但在萨列里眼中依旧耀得刺眼。他发觉莫扎特原来这么轻。轻的就像两片叶子。但萨列里脑中已经处理不了这些信息,他现在只想着要是别人看见自己抱着莫扎特会怎么评论,他已经不能想象这会在维也纳激起多大的波澜。只不过,他却一点都没有感到尴尬。他甚至是有些欣喜的。他怎么了?他也不知道。 

 

萨列里把莫扎特带回了客房,莫扎特在他家住的房间。他轻轻把莫扎特安置在床上,然后借着走廊射进来的昏暗灯光把床头的油灯点上,光亮一下就从房间的黑暗里破裂开来,涌动在床边。莫扎特还是毫无动静,要不是萨列里探过他的鼻息,他还以为莫扎特已经猝死了。他用手背去试了试莫扎特额头的温度,那里的温度已经比他手背高了不少,他连忙缩回了手,用另一只手摩挲着手背。真糟糕啊…简直就像是一颗太阳长在了他身体里。萨列里站在床边注视了一阵子,然后像是被火烫到一样退了两步,转身就快步离开了房间。 

 

他找到管家,低声吩咐他快去叫医生,但千万不要叫任何出名的或是莫扎特认识的医生。管家有些踌躇,毕竟现在是深夜,除了这群熬夜的音乐家谁还会醒着。萨列里则有些不快,他又快速地补充了几句:“我说什么?快去叫医生,他在发热。你不想看见莫扎特死在我家里,对吧?”管家这才赶快拿了外套出了门。 

 

最后找来的是临近药铺的老板,曾经当过几年的医生。他看了看莫扎特,给他喝了点水,又往他额头上涂了点冰凉的药——当他敷上去的时候莫扎特明显的一哆嗦——最后和萨列里说:“我看您还是守他一夜,给他喝点水。他会好的。” 

 

萨列里觉得自己做不到扔下莫扎特去睡觉。就算是作为同事的份上他也做不到,即使莫扎特一向被认为是他的宿敌。医生被管家送走了,萨列里站在窗边沉默地看着,直到管家提着的灯消失,他才把窗帘拉上了。然后他拖了张椅子坐到床边,看着这位公认的天才。 

 

他看起来也并没有什么与常人不同,甚至更加病弱。冷汗打湿了他的头发,他发紫的嘴唇在颤抖,眼皮下面露出一条缝,在光下有些反射。一点生气都没有,萨列里搞不清他现在是活着的死人,还是死了的活人。他脸上罩着一层灰色,眉毛倒弯着,有一种难以诉说的悲伤。 

 

“不、不、不要!” 

 

莫扎特突然叫了起来,把床边的萨列里吓了一跳。他眼睛依旧紧闭着,但是他似是陷入了一个无比可怕的梦境,整个人都不安分地扭动着,恐惧布满了他的脸孔。 

 

而事实上,莫扎特也的确是在做噩梦。看不清面孔的欧忒耳佩吹奏着长笛,一个个音符从尾节里吐出,它们跳跃着,一个拉着一个,它们团团围住莫扎特,越聚越多。然后毫无征兆的,它们一扑而上,从小腿席卷而上,把他淹没。先是下巴,然后嘴巴,最后是鼻子。女神的音乐从没有停止。莫扎特不能呼吸,他感觉肺部在萎缩,他挣扎着挣扎着却被音符淹没头顶…… 

 

萨列里并不知道。他只是看见莫扎特伸出被窝的手在空中胡乱地抓、够、挥舞,口中不停的叫着“为什么?为什么你要杀死我?”。那情景就像是一个虔诚的信徒挣扎着在水中下沉,伸出双臂质问上帝为什么不救他。萨列里触目惊心。有什么东西压着他的舌头,他什么也说不出来。他这时候深刻的体会到了:他救不了莫扎特,无论哪个层面上都是。他也从没有这么做过,他通常是施压的那一方。但是现在看到莫扎特苦苦挣扎的情形,只是那一瞬间,他心里突然充满了悲伤和怜悯,这让他不由自主地握住了莫扎特的手掌。 

 

莫扎特感受到了,然后紧紧抓住了它,就好像怕黑的梦游者抓住了油灯的提手一样。他的声音小了下去,变成了喃喃的自语。他抓得那样紧,以至于萨列里试了两次都没能把手从对方的抓握中挣拖出来,只由着他把自己的手如同对待珍宝般拉到颊边,仿佛这能使他安心一样。 

 

萨列里觉得脊椎骨附近有一股冷气,他紧张得大脑一片空白。莫扎特他在干什么?我在干什么?萨列里什么也想不清楚。他僵硬地挪了挪身子,好让自己不被扯得这么难受。他看着孩童抱着玩具般握着自己手掌的天才,目光暗了下去。 

 

或许是怜悯、或许是可悲、或许是震惊,萨列里觉得莫扎特也没那么可恨了。 

 

莫扎特开始哼一段旋律,断断续续的。在这种情况下有一种别样的悲凉。他这样了都还在想曲子吗?萨列里想。他看起来一点安全感都没有啊…… 

 

“不要离开我……” 

 

莫扎特突然又开始嘟囔,这一次他的声音在抖。萨列里愣神,他这是在和自己说?接着莫扎特开始说一大段人名,萨列里松了口气,看起来他是在和他梦里的朋友说话。 

 

猝不及防的,莫扎特哭了。眼泪从他闭着的眼睛里流出来,在光下那么一闪,然后落到萨列里的手心里,还残留着温度。 

 

萨列里微微张大了双眼。日常的针锋相对让他没有办法对莫扎特心软,他不能够安慰他。但是莫扎特把脆弱和敏感完全展露在他面前,他又怎么能不被打动呢?只是他做不到。没有办法让猫对岸上奄奄一息的鱼感到愧疚。 

 

莫扎特不知道被什么困扰着,他依旧在说话。但是声音越来越小,直到再也听不见了。房间里安静了下来,只有火焰噼噼啪啪的燃烧声和莫扎特略显粗重的呼吸。莫扎特的脸白的几乎透明。就像是对待鼻尖上的蝴蝶一样,萨列里屏住了呼吸。 

 

然后悄悄地、悄悄地,莫扎特哼起了一段萨列里从未听过的旋律。它平静、平缓、流淌,但是沉重。是灯花、是捕捉到最后那丝夕阳的叶片、是姑娘们眼睛里面的金色。萨列里倾听着。这旋律不像莫扎特,一点都不像。它甚至算不上精致,但是却深深扣住了萨列里的心弦。萨列里感到一股由衷的平静。它应该被记录。他想着,尽量不去惊扰还握着自己手的莫扎特,用空出来的右手去够床头柜放着的笔和纸——那是莫扎特睡前的必需品,然后仔细地把它一个个音符谱下来。莫扎特哼着哼着就不再出声了。他看起来真的像是睡着了。萨列里只是觉得他不会再被噩梦惊扰了,或许是他觉得莫扎特需要休息了,他轻轻地把手抽了回来,那上面还带着莫扎特的体温。萨列里把刚谱完的只有十八个小节的旋律收好,然后看了一眼窗外,熄了灯。 

 

维也纳的冬天快到了。




后:实际上还有一篇小扎特和姐姐的。一会再放吧。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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